新闻稿
由白盒子艺术馆主办,Gérard A. Goodrow策展的“复制之外——中德当代摄影展”,将于2017年11月25日(周六)下午3点在白盒子艺术馆开幕。此次展览汇集了六位中国和六位德国的摄影艺术家近几年内的主要艺术创作,通过白盒子艺术馆独特的展览空间,将摄影的多种可能性被发现、扩展出来。而此次展览也是继”德国8:德国艺术在中国”之后,又一次中德之间的重要合作。
此次展览的主题是来自策展人对“复制以外”这个问题的不断追问,作品中提出当代摄影两大派别之间的差异和问题。分歧起着关键作用,究竟记录和复制意味着什么?摄影必须要以现实世界相关作为起点,还是可以进行纯粹的视觉发明?一张照片必须清晰可读才可以将其作为记录的功能来判断? 带着这样的疑问,策展人将展览作品以“记录与创建之间”“自然的另一种景象”“由两者之间的边界到抽象”及“其它肖像”为脉络归纳为这四类,而我们众所周知摄影作为视觉艺术,与其它艺术形式上有一个最重要的区别就是——可复制。
摄影艺术虽然如电影、戏剧等艺术一样能根据自己的想象重新构建一个想象中的世界,但同时也限制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复制是一种手段、一种技术、一种误区,一把双刃剑,复制时代的到来是不可避免的,摄影技术带来的“复制”,它在特定的环境中不会自己主动的消亡,一些负面的影响依然会长存下去,但艺术的范畴是宽广的,而作为创造者的艺术家和作为观赏者的我们是可以正面的去面对它,甚至是可以将其推到一个新的层次,而此次艺术家利用自己的作品向观者展现无论人物还是抽象、模拟还是数字、有无使用相机,展览的主旨是展现,而非再现,摄影艺术的关键是创造而并非复制,并希望在这复制之外的创作中能给予摄影艺术一个崭新的定义,这些作品都为后记录摄影时代开辟新的视角。而且,这次展览的很多画面都极具“谎言”,艺术家不是在误导观众,而是揭示各种“真理”。也就是我们认为我们所看到并非我们实际看到的。这次展览的作品你需要多看几次、并且集中精力地看,这也是在挑战我们作为观者质疑我们自己的视觉感知观和习惯。
几十年来,摄影新媒介和备受推崇的绘画媒介之间逐渐形成争议,这种争议的存在理由首先受到新型成像技术的威胁。本次参展的12位艺术家的作品立足于当下摄影创作的复杂语境,结合自身对现实境遇的反思,精确处理拍摄的物体和空间的图像,让它们自己言说, 展览将持续至2017年12月23日。
目前已经在汉诺威美术馆和斯图加特的保时捷汽车城美术馆举办过巡回展,本次在白盒子艺术馆的展览是中国巡展的首站。同时本次展览也是中德英三种文字的精美画册的首发。
策展人文章
摄影的后记录时代
自从 19 世纪后期发明相机以来,摄影的主要焦点或多或少在于可视化世界的客观记录,以“用光绘制”的图像形式再现。几十年来,摄影新媒介和倍受推崇的绘画媒介之间逐渐形成争议,这种争议的存在理由首先受到新型成像技术的威胁。尽管自20 世纪20年代以来,它们和平共处;某些情况下,两种媒体之间的共同之处也在慢慢突显。尽管如此,这依然经历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最终让艺术评论家和博物馆专业人士将摄影作为与绘画和雕塑平等的艺术媒介接受。然而,这引发摄影媒介内的新的挑战,最终导致(暂时的)摄影内部的分裂;因此今天,我们不得不将多功能领域的艺术和应用摄影加以区分。
此次展览【复制以外】展示六位中国和六位德国摄影艺术家的作品,他们提出当代摄影两大派别之间的差异和问题。分歧起着关键作用,究竟记录和复制意味着什么?摄影必须要以现实世界相关作为起点,还是可以进行纯粹的视觉发明?首先如何制作摄影图像?是否需要相机,或者可以借助计算机“构建”图像,或者也许让自然创造出来?一张照片必须清晰可读才可以将其作为记录的功能来判断?相反,我们如何处理那些精确拍摄的物体和空间的图像,它们既不做记录也不评论,仅仅就是呈现。图像就是为了图像,让它们自己言说。
记录与创建之间
现居纽约的中国摄影师杨嘉茜这组照片【清醒生活的平行模式】2014为题材,在高度观念层面上阐释形象与对象之间的内在关联。通过一系列组合和重新移置,给平淡无聊的事物赋予某种意义;这里没有什么叙事、一切都是为了呈现;她的作品借用杜尚“现成品”原则,不同的是她在拍摄完毕后,将其变成一种唤醒对平淡无奇事物的重新关注的手段,以及在现代日常生活中彼此交互的可能性。遗憾的是,这是一个荒诞的几乎超现实主义的记录摄影,正如作品【在缝纫机和雨伞的解剖桌上的会议】(出自 Comte de Lautréamont 1868)。Samuel Henne 以他的作品【美术馆想象系列】2012/2013,以艺术和历史为出发点书作为部分文本,以图片记录的艺术发展史和个人的历史为文献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品,反过来被拍摄,因此生成又一维度。然而,选择书的视角会导致视觉错觉,以此再现突显实际空间。在他早期的作品中,Henne 更直接地解决图像和对象之间的相互关系;他的摆拍作品系列【某些事有关所有事】(2010/11)与杨嘉茜的荒诞的视觉图像有着密切关联。由此,在针对性的采用商业摄影美学方面,他采纳的第二层面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即艺术摄影与应用摄影、记录与摆拍、抽象与形象。来自杜塞尔多夫的摄影师Andreas Gefeller的作品系列【空白】Blank(2010 年以来)看似也是在记录与建构之间游走。摄影的客观性以及它所谓的对现实的准确性(即真实性)在这里被质疑。大城市、高速公路和工业区的夜景图像经过长时间曝光,光亮的地方被消解,留下的是灰暗和线性结构。Gefeller并不记录现代城市与生活的真实图像,而是在光明与黑暗、速度与宁静之间呈现近乎诗意的时刻。
自然的另一种景象
黑暗中的宁静也在Michael Schnabel单色高山风景作品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他的【沉默山】(自 2003 年以来)是在夜晚拍摄,与Andreas Gefeller’s 的【城市形象】不同,Schnabel 的【山水风景】是在没有人造光线下拍摄,因此被黑暗所覆盖、被漫长和沉思所掩盖。这些图像辐射出一种巨大的宁静之力;另一个系列作品几乎以黑白为主的【白色大地】 White Land(自 2008 年起),积雪覆盖的大地仿佛以禅宗般溶入纯粹光的迷离和沉思之中;这些图像没有任何记录,完全是转换为一种安静致远、犹如短诗般的境界。自然也是来自杭州的摄影师单飞鸣作品的中心主题,他目前的作品【从休眠中醒来】(自2012 年起)与 Michael Schnabel的有相似之处;单飞鸣对于自然现象有着特殊的兴趣,比如中国农历的节气中有“惊蛰 Jing Zhé ”,此节气可理解为“惊动昆虫”;艺术家把长时间的冬眠之后一个新的开始作为开始,这个开始可能是艺术家自己某种经历的开始或者他的国家发展的一个开始。这些图片让人联想到中国传统水墨画的意境,进而言之它与中国古代哲学和文学的思想观念也是不可分割。在【幽暗之爱】系列作品中( 2013 年)蒋鹏奕延续光线现象的艺术实验,这扩展至时空之间的内在联系。北京的大城市与杭州风景如画的大学城之间的关系他应用一百年前的照相摄影技术把它们对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展此摄影技术。这些神秘的图像,艺术家以萤火虫的形式将创作过程交给大自然,这些萤幕被卡在纸箱中,露出一层感光片;萤火虫的脉动光和飞行路线留下痕迹,这在照相显影过程中依稀可见。
由两者之间的边界到抽象
与此相反, Michael Reisch 创作的抽象作品无需相机的帮助也不会远离自然和自然现象;这里没有真正的模式,抽象对象的过程仅仅是伪装,因为一切合成都是由计算机完成。因此, Reisch 的作品是否被称为摄影是一个严肃问题。然而这些作品却是基于对数字时代摄影的定义特征的深入评估。他的另一组作品在3D打印机的帮助下,将算法生成的图形对象传送到实际空间中,然后根据传统摄影标准进行拍摄。其结果依然完全抽象,并且回避由记录摄影而进行分类的任何尝试。
在这里,摄影不再是一种复制的手段,而是一系列常规行动:一个图像或者某种现实的图像,是人为创造出来而不是自我生成。贝歇夫妇的学生Kris Scholz 的作品中也出现同样的抽象图型,如作品【印记与痕迹】 Marks &Traces(自2012年),他精心拍摄的地板和工作墙面等折射出具有艺术和政治观念的抽象表现主义绘画图像,这种印象进一步被其大格式化所放大,比如他使用拉伸的亚麻帆布而不是照片纸;另一个同等重要的问题是谁留下了这些印记和痕迹。他的作品【失败】系记录摄影,因为它们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而是作为诗意的图像,它们为观者提供了巨大的自由想象空间。
徐勇【18 度灰】系列作品,观者看到的犹如柔和的、褪色的云彩,尽管这些作品的拍摄地点或对象都与艺术家某段重要的个人经历相关,然而它们都呈现得完全抽象;这里记录了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或他已故祖父的灰烬撒在黄浦江,它们记录的是记忆,而实际看到的只有很小部分是有形的。
其它肖像
来自杜塞尔多夫多才多艺的 Corina Gertz, 身份在她的【肖像系列】德国传统服装作品中扮演着主要角色,在这里出现的不是某个个人而是某个特定地理区域。每一个肖像仅仅是一个代理人,更重要的是,肖像里的每个人都是匿名,因为你看到的是背部,这种作为身份元素的传统服饰意在引起广泛关注。作为摄影师、电影制片人和时装设计师, Corina Gertz 充分意识到服装和时装作为非语言交流手段的意义。王宁德【无名】绘画肖像系列(2015年)也是围绕传播这一主题。由于中国很多大城市的分类广告发布相当昂贵和复杂,许多人尝试在任何可能的地方发放非法小广告:户外墙体、路边灯柱、通道和地铁站等;由于当局无法清除这些非法“广告”,因此这些地方的表面常常是重复涂抹或者拼凑不齐。王宁德拍下这些图片之后应用这些涂抹表面结合图像处理程序的帮助,创作出一系列无名城市的居民肖像,他们中有的是非法岗位或经营、也有日常中的普通人或者不服从的公民。
张巍自导的历史肖像人物作品【人为戏剧】系列(2014年)是他用数百幅同胞的面孔创作出的从政治领域到科学、商业、流行文化乃至艺术史等角度出发的具有历史意义和生命力的鲜为人知的人物真实“肖像”。这些肖像的混合特征可视为艺术家个人对自己国家飞速发展视角的一种沉思,这种变化吸收了大量西方的影响;同时他引导观者去关注这些“重要”人物的品质,一方面他们戴着面具,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反思。因此,对于摄影的记录功能以及真实性提出质疑。
初步结论
通过参展的每个艺术家的作品,摄影的多种可能性被发现、甚至被扩展。无论人物还是抽象、模拟还是数字、有无使用相机,这里更多的是展现,而非再现。这些作品都为后记录摄影时代开辟新的视角。而且,这次展览的很多画面都极具“谎言”,艺术家不是在误导观众,而是揭示各种“真理”。也就是我们认为我们所看到并非我们实际看到的。这次展览的作品你需要多看几次、并且集中精力地看,这也是在挑战我们作为观者质疑我们自己的视觉感知观和习惯。
杰拉德·古德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