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梦——石节子十年
2019.03.16 - 04.16

新闻稿

新闻稿:

 

白盒子艺术馆很荣幸宣布由崔灿灿策划的谁的梦石节子十年文献展,将于2019316日下午3点开幕。此次展览部分还原了石节子美术馆从2008年-2018年的社会实践和艺术工作,通过十年来的数百场活动的文献资料及大量图片呈现石节子美术馆在中国当代艺术转型期的态度与立场。

 

石节子美术馆是中国当代艺术中第一个村庄美术馆,它由艺术家靳勒发起创立。这个偏居西北的美术馆,远离当代艺术的中心,距北京和上海同等遥远。这也造就它别样的目的和逻辑,从当代艺术的国际化梦想中撤出,告别艺术体制和消费系统,拒绝观念一体化和城市话语的浪潮,重返乡村,扎根中国更广泛的现实处境,在地实践。

 

艺术重要,雨水更重要,村民靳女女写下这句朴实而又真挚的话,成为石节子最迫切的现实和梦想,也是石节子模式十年来的主要实践方向。从2008年开始,石节子举办了大大小小近百场活动,前后有几千人来到村庄。他们有着一致的想法和期望,去往一个全新的天地,重建自我和现实,自我和群体之间的关系。

 

在这个十年中,石节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于各种艺术活动的举办,石节子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艺术既给村庄带来了状态上的变化,也改变了村民的生存现实和基础条件。展览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石节子的十年现代化的基础建设,例如修路、引水、旱厕和浴室改造、架设路灯,安装互联网等;第二部分呈现石节子美术馆和艺术项目的十年,近百场艺术活动之间的彼此推进,以及对当地的改变和影响;第三部分展示了村民生活和十年交流,石节子成为十几个艺术院校的社会实践基地,艺术家,建筑师,作家,社会学,人类学,农业专家和各种学者纷纷前往,村民也参与到各地的艺术活动中去,兰州、西安、北京、上海、曼彻斯特和卡塞尔。石节子的十年,分享着艺术给这片所带来的种种希望和梦想。但它同时也使得石节子的艺术乡建成果独树一帜,真挚、急切、朴实。

 

我们代表谁?谁的主体?谁的乡村?我们坚信何种平等和正义?这是梦想的另一面,也是梦想与梦想的区别。石节子是一个主体,一个具体的、真实的自我改变和生长;它的核心是村民,它的梦想来自于村民。石节子的主体也是十年间的几百场艺术活动,前后几千人的关于梦想的交流与协商。它们一起平等的、自发的构成了一个更宽广的社会视野和艺术雄心。

 

如今石节子的十年已经过去,乡村中的美术馆走入到城市之中,走到了北京,走到了白盒子艺术馆,让此次展览让我们一起见证中国当代艺术转向的一个特殊时刻的光荣与梦想,并在一幕幕的发生和难以表达的困境中,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经验和启发。

 

本次展览得到了隋建国艺术基金的赞助与支持,由石节子美术馆馆长靳勒作为发起人,崔灿灿为策展人,白盒子艺术馆馆长孙永增作为出品人联合举办,展览将持续至416日。

策展人文章

谁的梦--石节子十年

 

文/崔灿灿

 

2008年,靳勒从北京回到老家石节子,结束了三年的北京艺术家生活。那时,从北京去石节子,要先坐18个小时的火车到甘肃天水,再坐长途车到县上搭车回石节子,村里还没有修好路,到了晚上和黄土高原一样的沉闷、漆黑。

 

回乡没多久的靳勒,被推选为石节子的村长,创建了石节子美术馆,至今已有十年的时间。这个偏居西北的美术馆,远离当代艺术的中心,距北京和上海同等遥远。这也造就成了它别样的目的和逻辑,从当代艺术的国际化梦想中撤出,告别艺术体制和消费系统,拒绝观念一体化和城市话语的浪潮,重返乡村,扎根中国更广泛的现实处境,在地实践。

 

石节子有13户村民,不到60口人,每一户都是石节子美术馆的分馆。它和西北很多村庄一样,黄土地上干旱缺水,祖祖辈辈过着背朝黄土面朝天的生活。这里的梯田只是为了向土地多讨一分口粮,绝不优美。农作物也异常稀少,为了生存,村里种了所有可能生长的粮食。花椒和苹果是仅能拿出的特产,工业和旅游更无处谈起。石节子原本没有什么特点,它和中国更广泛的农村一样,有着努力生长的欲望,却只剩一无所有的办法。因此,石节子具有中国最普遍的现实症候和更广泛的象征性。和其它乡建相比,既没有浓重的传统文化可延续,又缺乏现代模式的基础条件。

 

2008年,当石节子美术馆最初开始时,它所面临的状况,和贫瘠的黄土地,和靳勒的祖祖辈辈一样,点燃了胸中的星火,却没有戏剧性变化的支点,一切只能以寡言缓慢的方式进行。2010年之后,中国涌现了大量的艺术乡村实践,乡建成了一个全新的艺术领域,在这片全新的广阔天地中,艺术大有作为。那时,石节子的梦想和行动,早已开始了两年之久。和其它乡建项目相比,靳勒不是一个外来的知识分子,或是带着一个理论系统的梦想去改变乡村。靳勒是石节子的一员,和村民持一样乡音,有着同样生存处境的村长。村庄从不是他实验的客体和对象,他和村民一起成为主体,并承担石节子所有的发展与落后,改变自己,就是改变村庄。

 

十年是一个时间,它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可能是深刻变化的容器,包含艰辛和骄傲。从2008年开始,石节子举办了大大小小近百场活动,前后有几千人来到村庄。他们有着一致的想法和期望,去往被中国当代艺术所忽略的领域,去往一个全新的天地,在改变我们的时刻,重建自我和现实,自我和群体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十年中,石节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现代化的基础改变和十年建设

 

艺术重要,雨水更重要,村民靳女女写下这句朴实而又真挚的话,成为石节子最迫切的现实和梦想,也是石节子模式十年来的主要实践方向。从2008年开始,由于各种艺术活动的举办,石节子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艺术既给村庄带来了状态上的变化,也改变了村民的生存现实和基础条件。石节子修建了通往村庄的公路,以及村内的石子坡道,解决了村民的出行问题;修建引水渠和自来水设施,解决了干旱的问题;通过旱厕的全新改造和太阳能的运用,修建浴室,改变了卫生条件;设立售卖铺,在村庄周围进行绿化,架设路灯,安装互联网等。十年间,这个偏居西北的村庄经由遥远而来的当代艺术,它的夜色被灯光照亮,有了一望无垠的黄土上唯一的村庄路灯。水变得甘甜,无需在雨神的庇护下讨生活。当网路信号穿过一个又一个沟坎时,它能接受到北京和上海同等的信息,也分享着艺术给这片所带来的种种希望和梦想。但它同时也使得石节子的艺术乡建成果独树一帜,真挚、急切、朴实。

 

2、石节子美术馆和艺术项目的十年

 

如果没有艺术,没那么多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陌生人,石节子也许依旧受着土地的束缚。2008年四月,村民在靳勒家的梨树下题写了石节子美术馆,石节子美术馆正式诞生。同年,赵半狄带来了一支时尚的文艺队,举行了熊猫下乡,欢度春节的联欢活动。2009年举办了第一个开馆展交流,艾未未成了这个美术馆的名誉馆长。两年后,石节子有了第一个乡村电影节,之后陆续做了几个西北艺术家的个展,例如我比较懂事绿心等待2015年,石节子迎来了一个密集发生的艺术时段,琴嘎和造空间开始实施一起飞石节子艺术实践计划,25位/组艺术家在前后四年中不断往返,北京电影学院在这里举办了石节子新媒体艺术展,它们形成了一个连锁反应,掀起一阵浪潮,隋建国为石节子写下:到石节子去。之后,活动越来越密集,中国美院在这里举行了你来了吗项目,2016年,冯博一策划了曼彻斯特到石节子并不远2017乡村密码公共艺术创作营在这里开启;2018年年底,葛非为石节子美术馆重新设计了全套视觉系统,作为十年的标志。十年间,石节子举行了近百场艺术项目,它们之间有大有小,或长达多年,或稍瞬即逝。他们变成从土里长出的光荣历史,带来雨水,汇成河流,像是河床之上不同形状的石头,激起一阵阵的波纹,波纹便是艺术,在石节子留下的余震。

 

3、村庄生活和十年交流

 

沿着秦安县城一直往北走,大约半个小时的光景,便来到石节子村。从远处看,村庄的结构颇为奇特,像是黄绿色的土地上镶满晶莹的水滴,漫山遍野都是艺术作品。十年间,石节子村留下了几百件作品,成为十几个院校的社会实践和创作基地。在13户村民的客厅里,挂满来访的照片、文献和档案。许多身影我们颇为熟悉,有策展人栗宪庭、吕澎、冯博一、顾振清,也有艺术家,建筑师,作家,也有社会学、人类学,农业专家和各种学者,他们为这里留下了宝贵的经验。互动总是双向的,石节子村民也离开村庄,参与到各地的艺术活动中,去往兰州、西安、北京、上海,他们和泥土分开,远赴曼彻斯特和卡塞尔。石节子的常态不再是终老是乡,当现代城市的儿童互动体验出现在这里时,我们看到了教育希望,看到做人造士的传统复兴。当石节子的名字出现在各种书籍和展览中,石节子成为乡建的一个特殊符号和样板,它所传达的梦想迁徙到更多村庄的上空。是的,不用去纽约和巴黎,石节子也一样国际化。

 

2018年,从北京到石节子,只需要8个小时。石节子也经历了自己的十年,它承载了当代艺术的另一种全新的身份和语境,靳勒和村民一起,成为我们,从个体艺术家变成我们的一部分。这个我们寄予了石节子全体村民的梦想,改变我们,改变村庄,改变现实。石节子十年举行了各种艺术活动,期间不断的有人加入我们的队伍,希望也随之不断扩大。艺术从的表达,变成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用艺术表达我们共同的处境和命运,所寄予的希望和普遍面对的现实。

 

 

我们代表谁?谁的主体?谁的乡村?我们坚信何种平等和正义?这是梦想的另一面,也是梦想与梦想的区别。石节子是一个主体,一个具体的、真实的自我改变和生长;它是全体村民的乡村,不是知识分子理想中的乡村,不是外来人的一厢情愿和纸上谈兵,更不是月朗星疏的旧式文人梦。它的核心是村民,它的梦想来自于村民。石节子的主体也是十年间的几百场艺术活动,前后几千人的关于梦想的交流与协商。它们一起平等的、自发的构成了一个更宽广的社会视野和艺术雄心:试图从中国众多乡村忠实地守着土地去讨生活的传统出发,解决村民在现代化中的实际需求和梦想,并引向更广泛的、核心的、棘手的整体症候,农村的边缘化和失语化,社会资源的不平衡,现实制度的缺失,在过去,如今,未来所遭遇的困境和矛盾。

 

如今石节子的十年已经过去,它让我们见证了中国当代艺术转向的一个特殊时刻的光荣与梦想,并在一幕幕的发生和难以表达的困境中,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经验和启发。亦如马克思所言: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

 

 

                                                                                                2019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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